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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翻译和口译

8月4日(星期一)上午9:30,第十八届世界翻译大会公开大会开幕式及大会主旨发言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举行

 

联合国助理秘书长约翰尼斯-曼加沙主旨发言实录:

诸位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各位官员,唐副市长,毕德主席,刘习良先生,诸位朋友:

首先,我想感谢一下本次会议的组委会,感谢毕德主席,国际译联主席,我也想感谢刘习良,中国翻译协会主席,也想感谢他们的同事,为本次会议做的准备,让我们感到非常的满意,我们也非常感谢中国和上海市政府。此外我们也想对本次会议的各种赞助方提供感谢。我想我们还给大家一轮掌声吧。

我跟我同事说,我8月份要到中国,他们都以为我要去参加北京的2008年第29届奥运会,但是我很高兴地告诉他们,我参加的会议是在上海,并且参加的成员人数有更大的限制,大概只有70个国家的1500名参会者。我相信所有的参会者都很高兴能够来到这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并且这个城市也代表了中国的未来。我想感谢上海市政府,感谢你们对我们的欢迎。我很高兴能够参加本次18届世界翻译大会。这样的会议也是首次在亚洲、在上海举办,和奥运会一样。我也想指出,我同纽约、日内瓦、维也纳的7位同事也这到这里来,这就表明我们联合国内部也是十分赞赏和欣赏世界翻译大会的。

诸位朋友,笔译和口译与其他的翻译也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作为一个翻译家,对许多语言文化和跨文化都进行了很多的研究。我们中国的专家严复和蔡元培,他们都对翻译理论的发展起到了非常大的推动作用。但是,联合国是由各个主权国家组成的,在为联合国这样的政治组织进行翻译时,它有很独特的特点。我想谈谈这些特点中比较重要的一点,因为这个其实也是让我们在联合国的工作面临着很多独特的挑战。

我想首先要强调的是联合国有192个成员国,此外还有很多常驻观察员国家,以及其他的机构和组织来参与我们的工作。近年来联合国也越来越多地与非政府组织进行合作,让他们参与到联合国的工作中来。由于有这么多的组织和机构,联合国其实有着非常大的文化和语言的多样性。这一点如果我们想要去保证,各利益相关方能够在交流中相当有益。在这个组织中,我们想实现我的目的,如果没有口译和笔译是完全不可能的。世界上非常丰富的文化和语言学的专家,有可能没有办法在同一行动达成一致,除非他们能够互相理解。联合国常用语言有6种:阿拉伯、中文、英文、法文、俄文和西班牙语,当然这个是从世界数千个语言中选出来的6个语言,这6个语言代表了全球说这些语言的人民,并且也代表了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会,也是成员国的主要语言。当然有一些语言,我们没有把它放进来,并且在过去的数年里面,很多国家做出努力,想要增加联合国的常用语言,包括德文、日文、葡萄牙语和印第语。但是由于成本和其他一些实际的考虑,我们不得不让联合国的官方语言保持限制在这6个语言中。因此许多的成员国现在使用的语言和在外交谈判和交流时使用的语言,都不是自己的母语,不论说话还是写东西都是用的一门外语。

此外,所有秘书处的工作人员,都需要能够去使用秘书处的两种工作语言中的一种,也就是英文或者法文。其实英文和法文并不是他们的母语,这些就会让联合国在我们的书面文件上的交流出现质量降低,并且有可能在一些交流过程中,语言不详是故意的。很多情况下文字的不明确性是由于协作者对于语言不是很了解导致的。虽然说汉语在很多的国家都有华人说,其他5种语言是在法语中称之为不同国家使用的共同语言。有些国家其实用这种语言的时候并不是由于历史和文化的原因,而是由于使用或者政治的原因,他们想要进行更好的国际沟通。阿拉伯语、英语、法语和西班牙语,某种程度上来说俄语在很多国家都有广泛的使用,但是这些国家可能有自己的国家方言或者说某种语言的变体,这些语言的变体差别非常大,有可能同一国家的人说的话都听不懂。这对联合国翻译员来说是非常困难的。当然联合国的翻译做的标准的词汇表和使用方法,肯定不是让所有的成员国满意的。

我们工作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我们有很多非正式会议的磋商,在磋商中仅仅用一种语言来讨论,大部分是用英文的,这使我们的工作变的很困难,因为成员国其实对自己的语言是很保护的。我们曾经遇到过,如果在会议中不提供语言服务的,我们在6点以后就不提供服务了。如果成员国要继续讨论的话,主席就会说这个会继续以英文进行。有时就会有人举旗抗议,主席就不得不更改说,我们下面以无口译的方式进行。我就问到时候用什么语言呢?他说到时候还是用英语,但是我们不能正式的说用英语。在非正式会议的磋商中,他们会有各种各样的文本,进行修改,然后才会提交制作成正式的文件。

我想实话实说,他们文件里面有很多语言不详,甚至无意义的语言,这种语言我们经常发现在谈判的文本中有。如果编辑可以说服这些起草者做一些改变,其实翻译的工作就会减轻许多。但是如果文件起草者坚持,他们很多情况下也是这样,坚持去用这些不详的语言,翻译者处在的位置就会比较困难,比较复杂。当然了翻译绝对不会说他们比起草者了解的更多。虽然有时候他们有可能在语言方面掌握的确实更多。这是因为正确的用法或者恰当的字眼并不是他们考虑的唯一的因素。在联合国口译和笔译工作中,他们总是要很敏感地了解到谈判各方的立场,并且要确保尽可能地保证所有的翻译版本,都能够全面地、精确地表达写作者的意思。虽然翻译很努力,但是成员国可以充分利用故意的语言不详来进行文件的写作。在很多的多边论坛中,经常会出现语言不详的文件,这对世界级的联合国的口译和笔译工作者来说都是很大的挑战。

至少从理论上来说,或者从最早期的时候,编辑需要澄清一些问题可以去找写作者,但是由于时间的问题,或者日程的问题,很难去找到写作者。从我们的翻译语言当中,5种语言可以进行相互比较,不管翻译对不对,但是5个版本的翻译都是讲的同一个东西。各种语种的翻译性是在翻译当中是非常重要的特性。这个非常重要,所以联合国有一个独立的官方文件编辑部,主要是为了审读最重要的文件,比如说决议等等的,确保6个版本的一致性。为了保证最高的翻译版本,联合国的语言工作人员有很多的限制,不仅仅是原稿质量非常差,或者是他们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工作。成本也是成员国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成员国一直想要找各种方法节约成本,并且鼓励我们秘书处花的少,做的多,将成本和质量进行平衡,其实在我们语言服务方面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这是我们大会和会议管理事务部的一个重要的工作。

我想给大家举一个例子,错误的翻译和错误的管理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中文叫“恐怖主义者的天堂”。安理会进行了非正式磋商,关于英文的决议草案,它叫“恐怖主义的避风港”。但是法国的参会者把英文翻译成了“恐怖主义的天堂”,法语翻译的负责者应该用的是“恐怖主义的避风港”。所以由于避风港这个英文词的错误理解,有可能法国的发言人,他听错了,所以我们最后翻译的决议草案,就留下了天堂这个词,这个也引起了很多笑话,你们用GOOGLE查一查就可以发现很多的词条。我们要保证翻译的一致性,这个对我们联合国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在政治谈判中,有一些词对于他们原意来说,除了原意有很多更重要的意思。最近有一些成员国不太同意说,联合国的经济和社会事务理事会是重申还是应该提及,他们关于过去一个问题的决议,有一组国家对于经社理事会,对于这个问题过去的决议不是很满意,他们不希望看到这些决议被重申,只希望被重新提及。另外一些国家,完全观点相反,他们对于这些决议非常满意,他们希望这些决议被重申,而不仅仅是被重新提及。为此他们不得不达成一个妥协,最后这些决议被用的词叫做,他们认识到了这些决议。很明显联合国一个组织去认识到他们过去已经通过的一些决议是很荒谬的。但是很不幸在交流过程中出了一些脱节,所以翻译者不知道这个语言是故意选择的。所以最开始他们翻译的时候遇到了两难境地,一个是直译,看起来没有什么意义。或者他们用一个有逻辑性的,有中性的词。比如说“注意”。有一些语言的翻译选了一些更加符合逻辑的翻译,但是他们不得不最后去发一个勘误表,最后把成员国想要用的奇怪的不符合逻辑的词换上去。

我的俄罗斯的同事说,外交翻译有其他的要求和奇特的特点,包括在会前、会中和会后都要提供文件翻译,并且他们的翻译时间很短。此外有口译提供的翻译,很多情况下,翻译在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很短的时间去了解会议相关的大量的文件。联合国的笔译和口译能够保持翻译的高质量,这一点真的是值得我们交口称赞。

外交翻译的另外一点很困难的地方,给大家举个例子,最近一个安理会的决议,是关于一个存在很长时间的领土的分歧,这个决议是一系列决议中最新的一个。几十年来有很多关于这个话题的决议了,这个决议通常来说是用英文起草的,里面会谈到各方,英文叫做“Parties”。在联合国的官方语言各方都是很明确的词,并不明确地表明有几方牵涉进去,仅仅是一个复数,但是要把各方这个词翻译成阿拉伯语,必须要选两种词,一个是双重复数,包括两个,或者另外一种形式,指的是包含两个以上的复数,在这样一个争议中,这个词很难选。因为一方观点说只有两个国家牵涉到这个协议里面,但是其他国家认为有各方,牵涉到两个问题参与进来了。过去用的都是双重复数,所以他们翻译决定跟过去的翻译一致。

我希望不要给一个印象,说联合国的笔译和口译都是从来不会出错的。译员尤其是联合国的译员,随时都要听取文件的起草者他们有些什么要求,同时要成为一个沟通的渠道,来保证在有目的把这个文件起草者的想法和意愿表达出来。所以联合国其实是一个促成各种多文化、多背景、多边讨论的一个桥梁,这应该是更加受到关注了。当然口译人员也是同样的辅助角色。他们远离大家关注的焦点,但是他很满足,因为他们所做的工作是非常崇高的,因为联合国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组织,我们看联合国宪章是这样说联合国组织的,“欲免后世再遭今代人类两度身历惨不堪言之战祸,重申基本人权,人格尊严与价值,以及男女与大小各国平等权利之信念,创造适当环境,俾克维持正义,尊重由条约与国际法其他渊源而起之义务,久而弗懈,促成大自由中之社会进步及较善之民生。”笔译也好、口译也好,在联合国工作的话,可能还不仅仅是一个工作,它更重要是一个职业。要找到这么一种职业的意识,要增强自己的知识,要谦虚,同时还要忍受冷漠,因为你总是在外交流程的背后工作,但是与此同时他们的业务水平、专业水准又是最高的。

我希望大家不要以为翻译人员仅仅是语言工作者,或者是只是多掌握了一门语言,他们首先要能够用自己的母语表达清楚,你说笔译人员也好、口译人员也好,要先把母语说好,他们的理解、分析能力都要很强。同时口译人员还不能因为发言嘉宾在读稿子,或者说读的速度非常快,或者口音特别不清楚而退缩。尤其在联合国这样的国际组织里面,其实就是一种政治的敏感性。口译也好、笔译也好,必须要清楚自己的立场,同时把个人观点抛在一边,只有这样才可以作为一个有效的渠道在文件起草之间、在演讲嘉宾之间,也许跟他们的意见不一样,但是可以忠实地翻译出来。同时他们掌握的信息要非常的广,文化、历史、政治、法律制度,甚至包括这个国家的经济文化,这样才可以翻译好这个国家的语言。联合国的译者还必须对当今世界的一些重要文化,包括国际和平安全、人权、环境保护等有极大的兴趣。同时你要愿意去时刻掌握和了解这种外行的信息。当然了,笔译也好、口译也好,不一定非得是某个行业的专家,但是他们要有这种语言能力,同时也要掌握这些术语,在磋商和讨论当中促进这些专家们之间的交流。

好的译员要保持合适的好奇心,这样才可以让他们成为永久的学生、终身的学生,他们有志于了解不同的领域,并且把自己的很多的时间放在阅读、学习等等,去扩大自己的知识。所以对一个译员来说知识是无止境的。

对于好的译者对学习语言都有很大的兴趣,他们可以注意到,他们要比一般的语言学习者好的多。因为学一门新语言不容易,起码要付出相应的努力。在过去几年当中,联合国的翻译服务没有真正的生产出这样的人才,但是联合国的译者还是起码要求掌握三门语言,他们主要语言、主动语言必须是联合国的官方语言之一。还有另外两个官方语言。同时译员最好能够超越这种要求,能够再掌握其他的官方语言。在6个官方语言当中都有语言课程,所有的联合国工作人员都可以去学。此外,在我们事务部,我们还有一些专门为语言专家们所准备的课程。当然了还有其他的经济方面的资助。当然钱还是不够多了,我们希望有更多的基金资助。

语言在不断的变化,那么联合国译员们也在不断的努力,充分地掌握他们的主动语言。不管他们在哪里,如果说中国的译员在纽约、日内瓦、维也纳或者内罗毕,他们必须时刻掌握这些词的用法,母语当中到底有什么。如果是法国的译者在日内瓦或者说英国的译者在纽约,他们的要求是一样的。幸运的是,我们现在有互联网,即使他们在边远的地区也可以掌握,包括在线阅读以及其他的视频报道,很多联合国的官方语言所使用的国家都有这方面的提供。

联合国确实是促进并且尊重文化的多样性,在很多生活的领域我们也有共有的标准,就是适用于联合国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包括人权、包括人所涉及的方方面面。所以在标准的设定过程当中,语言工作者们有时候会碰到一些完全新的概念或者新的说法,一些主要的宣言,或者说决议,或者说条约,在联合国接受之后,必须要翻成官方语言,有时候甚至还要翻成非官方语言。联合国要能够最有效地让最广泛的大众了解。所以译员对这个过程的贡献是巨大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甚至可以说,正是译员们能够使世界的大同真正得到满足。这也是孔夫子所倡导的。

2008年也是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倡导的国际语言年,这也是让全世界的人们真正思考今年的主题,语言是不可或缺的。确实不管在何处,人们觉得语言就是这样。但是如果出了问题,误会发生了,有人生气了,如果说翻错的一个地方带来了共同方面的问题,那么这个时候人们才会注意到语言的重要性。

“走你的路让人们去说吧”,可能不是那么回事,语言、短语、词这些说法,在人类的沟通当中其实非常重要。更不要说在国际外交这种复杂的事件当中,所以语言工作者在联合国来说,起码他们的角色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作为我们今年国际语言年的一个部分,联合国的语言工作者在语言服务方面,在纽约联合国总部,2008年10月初到11月初,会有一些现场模仿的译员,译员箱,以及历史上的一些文件展出,同时包括口译、笔译,以及所有在文件处理过程当中,以及在组织会议当中参加的,包括编辑,包括这些报道人员,包括其他的文件处理者,检查的人等等。所以我们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专家们,我们这种多语言的运作才能够在联合国顺畅的进行。

在我结束我的演讲之前,我想提一提技术创新的重要性。信息技术已经大大改变了我们译员的工作,在联合国也是一样,机辅翻译也好,机器翻译也好,不会说有一天可以取代人的工作,可以说不会很快。联合国译员可以说从工作的准备上有一定的重复性,但是从一个文件到另外一个文件还是有一些变化的。在我们的工作当中,我们相信IT的工具可能对他们的工作还不是威胁,而是对译员的一种挑战,能够让译员重新定位自己。所以这些问题就变成,起草的过程真的是机器翻译了,或者说电脑辅助了,那么这些IT的工具,会由那些有着充分经验、成熟判断的译者,需要这些。那么这些成熟的译者将来会干什么呢?现在我们知道每年会毕业很多译者,他们比他们的前辈们要有更多的优势,但是可能不一定能够真正的去理解这些IT工具的重要性。这对我们今天的挑战就是充分利用技术导向的方法,同时又不会稀释传统翻译的核心质量。

我们需要专业的知识,健全的判断,超一流的翻译技能,这些技能都是没有办法自动化的,而且需要系统地不惜代价地去保持。所以我们所有的翻译专业人士在传统的核心价值方面总是要获取一种平衡。很多年以来,联合国都是有幸可以找到质量非常好的译员,可是现在不再是这样了,联合国也面临语言组合的缺乏,我们也急切地希望跟大学、科研机构进行合作,培训语言工作者。同时像FIT这样的专业机构能够尽可能把我们的网铺的大一些。我们也是指望你们,希望仰仗你们,能够帮助我们把这个话传出去,能够更多地了解联合国工作的要求以及机会。你可以是自由工作者,也可以是员工。在大学培训语言、专业人士,我们也希望这些合作方能够愿意去调整他们的课程设置,能够满足联合国的需求,以及其他国际组织的需求。同时我们也希望联合国的员工,也能够更好地接受语言的培训与其他方面的技能。

我们非常高兴在这个八月,把这个信息带到第18届世界翻译大会上来。我也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作为我们这个普及项目,我们明天会和北京外国语大学、上海外国语大学签署合作协议。联合国也是今天在这里出席会议,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能够进一步的跟FIT进行卓有成效的合作,能够使双方都获益,在很长的时间里面都可以享受到合作的好处。

再一次感谢口译人员在这里促成我们的沟通,以及幕后的工作人员,我们这次会议的无声的合作伙伴,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是开不成这样一个大会。同时我也感谢我的同事们,斯蒂芬,大家可能有的人认识他,他是我们联合国教科文文书科科长,他给我准备了这次演讲稿。再一次感谢大家聆听我的演讲。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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